悦读敬畏,所以被戏神眷顾
近年来,梨园戏涌现出一批批年轻的拥趸,他们中既有着专业、资深的京昆等传统戏迷,也不乏金融、时尚、传媒等各个领域的白领精英。这些连闽南话都听不懂的年轻人却喜爱在小长假中结伴“打飞的”往返泉州看戏。这已经成为了他们每年年假保留项目。此外,梨园戏更是以它的古朴细腻深深吸引了海外观众,并多次受邀到法国、意大利、俄罗斯等国巡演,票房几度售罄,成为巴黎多元化文化市场中一朵瑰丽的奇葩。
“梨园戏现象”一说近几年不胫而走,这对于一个偏居一隅的小剧种,在今天绝对是一个神奇的存在。11月,看不够的梨园戏和梨园戏的扛旗人曾静萍又要来了,而且这次她选择与北大及更多的年轻人亲密接触。
(文章来源于北京青年报)
年前,梨园戏就已经浸润在福建泉州一带百姓的娱乐生活中,而泉州凭海临风、北面环山的地理位置,使得开放和封闭的特质在这片土壤神奇合体。这里,不仅有自己土生土长、日臻成熟的“下南戏”,也有从温州沿水路而来的戏班进入泉州的“上路戏”,还有北宋南渡之际的王孙贵胄南下带来的家班,后散落民间的“小梨园”。三条支脉起初或许是泾渭分明,但终究禁不住彼此的互渗与融合,在时间的推移中悄悄发生着变化,最终在统一与独立的相互制约下形成了梨园戏这一地方剧种。
梨园戏《朱买臣》
对于今人来说,生僻晦涩的泉州方言、宋元南戏的古风犹存,梨园戏绝对算一老古董。可神奇的是,这所有的隔膜居然正在被越来越多闽籍以外的观众照单全收,更神奇的是,观众的年龄层正在逐渐年轻化。这个年才首次跨出省门,长时间默默无闻的福建小剧种,在最近几年却声名倍增,不仅频频出现在香港和内地的戏剧节,而且还走出国门,走上了国际的舞台,仿佛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偶然间被世人看到,霎时惊艳了所有人。
当然,让这份惊艳持续发酵离不开一个人,她就是曾静萍。我曾想,如果没有曾静萍,梨园戏在今天又会是怎样的境遇?答案不一定乐观。所以,某一个剧种被救活,或者是崛起,偶然因素也不可低估。但是,偶然中的必然却是一定的。这份必然就是曾静萍和她的团队对梨园戏之“本”的敬畏。精微细腻的“十八步科母”,以古乐南音为基础,堂鼓的打击乐为主体,独特的泉腔演唱,难懂的古方言说白等等,甚至拒绝视频传播,始终将剧场、戏台这个“在场”的观演空间尽力守护着。在这份逆时代而动的坚守中,古老梨园戏的魅力竟然勾魂摄魄。
传统梨园戏《陈三五娘·大闷》,一出将近50分钟的独角折子戏,由曾静萍饰演黄五娘。当她一个人在台上运用梨园戏旦行的程式、身段、唱段,把一个思念情郎而不得的小女子演得那么生动妩媚、让人陶醉时,你会觉得我们的戏曲其实是无所不能的。寂静空灵的舞台,能够看到夜晚皎洁的月亮,能够看到床边的幔帐,能够看到房中烛火的跳动,最重要的是能够看到真正抵达人心的春情荡漾,一个小女子空空的心房。而这一切仰赖的只有演员本身的表演。
梨园戏《朱买臣》
很少在梨园戏的舞台上看到繁复的布景,无论是传统戏还是新编戏,常常就只是一条长凳,连“一桌二椅”都嫌多。所以,我们发现梨园戏人更青睐今天的小剧场。而在局促的戏棚内,以极其狭小的表演空间,运用独特的艺术处理手法,将观众带到广阔的环境中去,让大家以想象来参与,犹如置身其间,这恰恰是梨园戏的“本”,实际上也是中国戏曲之“本”。
在曾静萍导演并主演的新创梨园戏《御碑亭》中,孟月华和柳生春躲雨一场,完全没有京剧中指代环境的御碑亭布景,而仅以一条长凳来代替。通过梨园戏独特的四角调度,让观众感受到亭子的存在甚至大小,而且在这个被观众想象出的亭子中,观众被演员引领着,分明感受到了凉夜中雨丝拂面,听到了漆黑中风雨铁马,感受到了漫漫长夜中困顿饥寒的两个陌生男女,内心如潮般的波澜和表面如夜般的宁静。小小舞台上,除了演员是真实的,一切都可以虚拟出来,只要观众的心在,众生和万物就在。其实中国戏曲各个剧种何尝不都是如此,但是在今天,像梨园戏这样刻意谨守着这份初始的“简陋”似乎并不多。
梨园戏《御碑亭》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小戏台,不超过七个行当的演员,始终拒绝大制作,充分以演员丰富细腻的肢体语言来表达情感和环境,包括梨园戏令人叫绝的、统领全场节奏的压脚鼓。仔细想想,这些属于梨园戏的“简陋”特色竟与西方当代肢体戏剧的艺术样式有很多微妙的暗合。
其实,无论是从梨园戏的舞台样式,还是剧目的精神内核上,透过传统的表象都能隐约看到现代之光。而对于今天这个时代来说,一部戏曲是否具有现代精神、是否具有个体精神又常常是衡量一部作品成功与否的关键。让古老的梨园戏真正获得更广泛的湖南治疗白癜风医院白癜风诱发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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